2023-05-03 杏耀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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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国家公祭日,是一个国家为纪念曾经发生过的重大民族灾难而设立的国家纪念活动。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七次会议通过决定:将12月13日确定为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以此悼念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和所有惨遭日本侵略者杀戮的死难同胞,缅怀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献出生命的革命先烈和民族英雄,牢记侵略战争给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造成的深重灾难,宣示牢记历史、不忘过去、珍爱和平、开创未来的坚定立场。
《来自1942的重修生》是南京作家赖尔最新创作的反穿越小说,在本书的构思期间,她曾多次前往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进行参观缅怀,并在书中通过几个中外大学生在纪念馆的见闻感想,叙述了当年战争带给中华儿女的重大伤害,传递了后代永远不忘国耻的坚定信念。
在公祭日到来之际,将《来自1942年的重修生》中的相关文字摘录如下,让我们我们一起铭记历史、缅怀同胞、致敬英烈、祈愿和平!
来自1942的重修生(节选)
赖尔
半个小时后,五个人由高到矮成降序,在江东门纪念馆的门前站成了一排:罗杰•盖尔、李忆星、大桥清智、陆芸芸、周水生。
咖啡店前的小小冲突,反倒成了校外调研的契机。陆芸芸要求周水生和日本留学生大桥清智,跟她一起去参观纪念馆。罗杰•盖尔就是先前帮着做问卷的“金毛”,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场举手表示也要参加。至于李忆星,他不是留学生,而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大四的学生,和陆芸芸同届,之前两个人照过面,有些渊源,于是也打车跟着一起来了。杏耀娱乐注册
站在纪念馆的门口眺望,整栋建筑并不算高大,外立面是砖石建筑的暗黄,像是大地泥土最深沉的颜色。在那墙壁之上,银灰色的文字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鲜明而刺目:
中文下方,配有英文翻译,看见那行“The Memorial Hall of the Victims in Nanjing Massacre by Japanese Invaders”,大桥清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
“No,”他先是飙了一句英文做否定,然后大声申明,“我们、教科书、解释。你们、伪造。数字、不对。”
虽然是塑料中文,但基本意思已经清楚明了。
这一次,换作陆芸芸冷笑了:“对,我知道,你们日本的教科书说,南京大屠杀是我们伪造的,说没有三十万人死亡——那你就自己来看看,究竟是谁在伪造?”
她的质问,让大桥清智的脸色更难看了。
陆芸芸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说下去:“大桥同学,你既然选择来中国、来南京留学,那肯定是对我们的文化有好感的。但是,我想问问你,你到南京学习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来这里看过吗?了解过吗?”杏耀娱乐注册
大桥清智沉默了。他确实喜欢中国文化,而他来到南京之后,也确实知道了这个纪念馆的存在,但他不相信,也不想看见。
只要不去看,它就不存在,他就可以继续相信那些课本,那些他从小学习的、陈述着“伪造”内容的课本。
从小被教育的认知,和面前实实在在的建筑,两种情绪在大桥清智的胸膛中撕裂交战,他突然大声质问:“八十年、你们、不放过、为何?”
“你是想说,为什么八十多年过去了,中国人还不放过这件事吗?”
回应他的不是陆芸芸,而是李忆星,这个大四男生望向自己的朋友,沉声叙述:“清智,这个问题不该问我们,该由你自己来回答。请你看完这个展览,再回答我——这是我作为你的朋友,唯一的请求。”
大桥清智依然没有认可,他没有踏入纪念馆的勇气。直到罗杰•盖尔笑着挥出一巴掌,大力地拍上日本青年的后背:
“走嘛,就去看看。你说你是受害者,我这个‘加害者’,”一边说,罗杰抬起左右两只手,弯曲了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代表“引用”的动作,“也想看看我们‘残忍’到什么程度,什么才是真相。”
别看罗杰•盖尔的中文说得挺溜,他其实是个地道的美国人,一个喜欢中国功夫、喜欢吃宫保鸡丁的美国青年。他和李忆星还是好哥儿们,当初两人从TikTok上认识,就是李忆星一再鼓吹,将罗杰“忽悠”到中国南京来留学的。杏耀娱乐注册
于是,在太平洋战场上,挑起战争的人、被侵略的人,以及世界上首个发动核武器攻击的人,都聚在了展馆的庭前。
跟留学生们关系极好的李忆星,率先迈开了脚步,然后是罗杰•盖尔,还有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的大桥清智。陆芸芸回头望向周水生,想招呼他跟上,却见那个年轻人站在一尊雕塑前,静立无语。
本该愤慨、本该暴怒、本该与大桥奋力争执的周水生,此时却是默然的。他静静地望着那尊高耸的、黑色的塑像,望着那个饱受凌辱的女性形象。
她的身躯嶙峋而沧桑,她的双手无力垂下,被托在掌中的,是她死去的孩儿。她的头颅高高地昂起,像是冲这老天爷,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漆黑纹质的底座上,刻印着一行配诗:
被杀害的儿子永不再生,
被活埋的丈夫永不再生,
悲苦留给了被恶魔强暴了的妻,
苍天啊……
诗句的最上方,是这尊雕像的主题——四个字,那是周水生再熟悉不过的词语——家破人亡。
他抬起眼,望向那一排由近及远地立在水中、名为《逃难》的群雕,那是彼时国人最真实的描摹:
瘦骨嶙峋的老者,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逃窜着;惊惶万分的母亲,牵着自己的孩子奋力逃跑;饿殍遍野,失去父母的孩童坐在地上无助地啼哭;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背着老母亲,奔逃的每一步,好像都要将他的脊梁压断……杏耀娱乐注册
那是1937年12月13日的南京人民。虽然周水生没有经历过这惨案,但在他的家乡宜兴,他亲眼见过日军“扫荡”,他看见过家乡人民同样的逃难情形。而那时,他们脸上的神态,是与雕像所展现的相同的惶恐、惊惧、苦痛、麻木……
黑色的群像,在他的眼前活了过来。人们开始仓皇逃窜,四处燃起硝烟,日军的轰炸机在天空轰鸣作响,炸弹一个又一个地被抛下……火海中的人们,发出了最惨烈的哀号,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没有谁能幸免——那就是他所在的中国。
“周水生。”
突然,一声轻唤,将他从漫天的火海、四溅的血泪中拉回了现实。周水生扭过头,只见陆芸芸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你……”她顿了顿,眉间忧色愈深,“你还好吧?”
“没事。”周水生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迈开步子,“我们走。”
第一个展厅,是“南京大屠杀史实展”,展览的名字是用中、英、日三种语言书写的。望着那一行“南京大虐殺の史実展”的日文,大桥清智不悦地别过了头——可他没有退缩,为了与友人的约定,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杏耀娱乐注册
这是一段下沉式的楼梯通道,左右是深沉如墨的黑色墙壁,上面列着一排书简式的档案。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些档案的书脊上,刻满了人名——那些名字,朴实到土气的地步。什么“根生”,什么“大勇”,还有许许多多的“陈氏”“李氏”,以及报不上名儿来的“无名氏”。
“这些都是在南京大屠杀惨案中,死难者的姓名。只是那时候人们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因历史习俗的缘故,很多女子也没有留下全名,”解说员小姐陪同五个人,一边走一边讲解,“他们都是日军屠刀下的牺牲者,这些名字,无论大名还是小名,甚至是乳名、无名,都是我们不能忘却的历史证据。”
这不是陆芸芸第一次来这里,可每每踏上这条路,她都觉得自己的心情会随着一步又一步地前行,一点又一点地沉下去,仿佛是踏入了没有底的泥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唯有沉重与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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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那密密麻麻的姓名,方寸之间的正楷小字,那些朴实无华,甚至是不全的姓名,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尤其是当她看见一个名字,不同的姓,却是同样的“水生”,她忍不住偷偷去看周水生的脸孔——她知道,他与他们一样,都是这个乱世中的可怜人。
然而,此时的周水生却是面无表情,像是隐忍,又像是麻木,只是慢慢地走在这沉寂的通道上。
穿过通道,灯光渐暗,视野渐入黑夜,众人步入一个沉郁的黑色大厅。只见天幕上点点繁星,两面宽阔的墙壁上,挂满了带人像的相框,有上百张。杏耀娱乐注册
相框里暗藏玄机,有的装上了背景灯,照亮了人像的面目。但遗憾的是,大多数的灯已经熄灭了,连带着相框里的面庞,也都黯淡下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小部分,在这灰暗的墙壁上,荧荧地亮着,像是被遗留下来的、孤独的星。
“这些人,都是南京大屠杀惨案的幸存者……对了,需要我双语解说吗?”解说员小姐注意到金发碧眼的罗杰•盖尔,于是向他发问。
“不用,我们都是留学生,都听得懂中文。”罗杰边说边冲解说员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正如您所看见的这样,随着时光逝去,如今在册的幸存者,只剩下六十一人,其中不乏百岁老人——”
解说员小姐抬起手,指向那些亮着的相框,微笑着对大桥清智说:
“……所以,我们档案馆一直在与时间赛跑,为这些幸存者做口述史的记录工作。”
她笑得礼貌,语气也十分温和,但不知怎的,陆芸芸偏偏就听出了指控的味道:为什么档案馆的工作人员要和时间赛跑?因为当这群幸存者都走了,就没有证人了。等到了那时候,日本人更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没有发动南京大屠杀,是你们伪造的!”
陆芸芸望向那些人像,苍老的面容下,标记着他们的名字。那是最普通,也最无辜的南京市民。他们虽然幸存了下来,可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中,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所有……杏耀娱乐注册
展厅的中央,横亘着一块厚重的大石。灰黑的磐石上,没有任何雕饰,只有深深刻印、不容磨灭的一排文字:
遇难者
VICTIMS 300000
遭难者
任何语言,在这行文字前,都是无力的。在解说员小姐的带领下,众人向墙上灰掉的相框,垂首致意。
再然后,绕过那块大石,便进入了史料的展馆:整版的图片和文字,展柜里的武器、书页,还有日军当年发行的报纸原件,都生生地印证了四个字——铁证如山。
或许是灯光晦暗,大桥清智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解说员小姐不但视而不见,还在那边拼命“补刀”,她以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介绍道:
“这个展厅,是我们整个展览的前言部分。19世纪下半叶,日本逐步走上军国主义道路,多次发动侵华战争,犯下无数战争罪行。1931年,日本蓄意制造‘九一八’事变,发动局部侵华战争。1937年7月7日……”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就冲了出去。
不是队伍里唯一的日本人大桥清智,而是周水生。
在别人的耳中,这是过去的战争,是惨痛的历史,他们听着、看着,感慨唏嘘。
而在周水生的耳朵里,这一字字、一句句,所描述的皆是他的生活,是他所处的、真正的人间炼狱。杏耀娱乐注册
急速穿过漫长的通道,周水生看不见那被精密布置的展览,也看不见那些作为证据的凶器。他只是一路奔逃,直到逃出展厅,逃到光天化日之下,翻涌的心绪,才稍稍得以平静。
抬起头,是蔚蓝的天。寒风阵阵,拂动松柏的绿枝。直到这一刻,他才从极致的窒息感中恢复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好容易才顺过了气。
渐渐地,眼前那些虚幻的影像,才随着冷风拂面,如烟云般飘散。他的视野恢复了清明,他望着开阔宽敞的纪念园区,听着周围人们的轻声细语,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这个陆芸芸口中“安全”的世界。
在战场上从不曾退缩的周水生,此时却默然垂首,无力地坐倒在了台阶上。
当陆芸芸追着他的步伐赶到广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青年战士垂下了不屈的头颅,透过他单薄的背影,远远的,是祭奠亡者的“哭墙”,上面镌刻着上万名遇难者的姓名。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像是独自面对那千万名亡者,那些与他相同时代的人们……
“对不起,”陆芸芸由衷地道歉,她轻轻地走到周水生身旁,在他身侧坐下,“我以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
她想得太简单,错得太离谱了。他们“00后”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一句“过去”,因为他们从没有经历过那些惨痛的历史。可周水生呢?他这个“1920后”,是亲历者,是那片血海中的幸存者啊。杏耀娱乐注册
想到这里,陆芸芸的心口酸痛,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心脏扭成了一团。深深的自责,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陪在他的身侧,静静地坐着。
冷风吹过,送来远处的钟声。松枝轻颤,被系在枝头的白花也随之摇曳。透过一条长长的水道,远处的祭奠堂前,正有几位青年向逝者鞠躬,送上一束白菊。
看着他们肃立、默哀的动作,周水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打破了沉默:
“挺好。”
陆芸芸还在揪心,完全没能理解这两个字,只能发出无意义的一声:“啊?”
“挺好,”周水生再度重复,他终于转过头,沉沉地望向她,“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但仔细想想,我应该开心才对。”
“啊?”陆芸芸更蒙了,她突然心里有点发颤,生怕周水生是受了过度刺激,开始说胡话了。
在她眼中读出了小小的惊慌失措,周水生微微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复杂的微笑,他将视线投向远处那些凭吊哀悼、献上白花的年轻人,轻声诉说道:
“该开心的。我们赢了。我们战胜了侵略者,我们留住了历史证据。这里的一切……”
他抬起头,将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似是要穿过这纪念馆,这肃穆的园区,望向更广阔的地方,恨不能看尽这个和平而安宁的城市:杏耀娱乐注册
“……这一切的存在,就是我们胜利的证明。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还记得,就挺好。”
他试图努力维持平静的语调,却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被颤抖的声音出卖了:
“……我们那么多战士,没白死,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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